“学校起源于一个人在一棵树下对几个人讲述他的领悟，老师不晓得他是老师，那些听他说话的人也不认为自己是学生。这些学生希望他们的儿女，也能听听像他这样的人讲话，于是空间开始兴建，第一所学校于焉而生。我们也可以说，学校的存在意愿早在那颗树下的人之前就有了，这就是为什么最好让心灵回到初始的起点，因为任何组织活动，其起始总是它最美好的时刻。”

——路易斯·康

- 本期话题 -

教育建筑如何融合自然？

作为2023上海城市空间艺术季（SUSAS）的生态分展区，崇明陈家镇·东滩地区，以“+生态·生态+”为主题，策划组织了六个版块30余项活动。11月18日，一言一吾i-Talk联合上海山峰理诺士学校，邀请到阿尔瓦罗西扎项目联合主创建筑师建筑师卡洛斯·卡斯塔涅拉（Carlos Castanheira）、大舍建筑设计事务所主持建筑师柳亦春、亘建筑事务所主持建筑师范蓓蕾、高目建筑设计主持建筑师张佳晶，与一言一吾i-Talk创始人朱丽康一起，围绕“教育建筑如何融合自然？”展开了一场案例分享与在地讨论，以先锋视点回应了崇明陈家镇·东滩地区“生态+自然教育”的议题。

「教育建筑与自然」论坛现场 ©i-Talk

本期对谈嘉宾

卡洛斯 · 卡斯塔涅拉（Carlos Castanheira） 

阿尔瓦罗·西扎项目联合主创建筑师

CC&CB建筑设计事务所创始人、主持建筑师

葡萄牙著名建筑师。1993年与建筑师玛丽亚·巴斯泰共同创立了CC&CB建筑设计事务所。自师从西扎以来，他们便开始建立起长期的工作关系，共同完成了葡萄牙当地的各类项目以及国外的项目，比如里斯本卡尔莫修道院广场露台重建、实联化工水上办公楼和拟态博物馆等。他本人独立主创的项目也获得过葡萄牙木建筑奖、中国北京“园冶杯”金奖等多项荣誉。

柳亦春

大舍建筑设计事务所创始合伙人、主持建筑师

同济大学建筑与城市规划学院和东南大学建筑学院客座教授。曾获“远东建筑奖“、由美国《建筑实录》杂志评选的2011年度全球十佳“设计先锋”以及由英国《建筑评论》杂志评选的AR新锐建筑奖、2016年 龙美术馆 (西岸馆)中国建筑学会建筑创作奖金奖和2020年亚洲建协建筑奖金奖、第一财经2017中国最佳商业领袖奖“年度思想者”、2021年艺仓美术馆英国RIBA国际杰出建筑奖、2023年“自然建造”实践成就奖等奖项。

范蓓蕾 

亘建筑事务所创始合伙人、主持建筑师

中国一级注册建筑师，英国皇家特许注册建筑师，同济大学建筑学硕士，德国柏林工业大学城市设计硕士，同济大学建筑与城市规划学院客座设计导师。其作品曾多次受邀参加国内外的重要展览并荣获奖项，包括威尼斯国际建筑双年展, 哈佛大学当代中国建筑展，Architecture China Award自然建造奖，美国AIA Shanghai年度杰出设计奖等，并曾受邀在哈佛大学、昆士兰大学、香港大学、东南大学、上海交通大学等国内外知名建筑院校发表讲演和教学评图。

张佳晶

上海高目建筑设计事务所主持建筑师

上海市规划和自然资源局风貌保护专家，上海交通大学设计学院客座教授，同济大学建筑城规学院设计导师，上海建筑学会创作学术部委员。代表作品龙南佳苑、德富路中学、目外工作室、阿那亚犬舍等。

对谈内容

01 生态基底，教育落地

活动由崇明区规划资源局局长宋玉波的发言开场，他指出了崇明优异的生态环境优势和打造世界级生态岛的愿景。在这个森林覆盖，空气清新，拥有国家级自然保护区的绿岛中，发展教育似乎是一件顺理成章的事。

崇明区规划资源局局长宋玉波正在发言 ©i-Talk

近年来崇明陈家镇高教园区以贴近原生态的自然环境为亮点，吸引国内外知名的高等教育以及研发机构选址。目前，上海交大国际农业与生态学院，同济大学碳中和学院等世界一流的学院已纷纷落地。同时，清华大学、复旦大学等顶级学府也向崇明抛出了橄榄枝。此外，围绕着国家教育发展的重点方向——职业教育，崇明也前瞻性地布局了发展板块。上海山峰理诺士学校正是其中重要的项目之一，未来将以“江南、乡村、海岛”元素展开建筑设计的想象，一个拥有东方乡村风貌的教育建筑群即将形成。在这里，我们将看到知识与美，教育与风土的融合。建筑师们的空间营造，也将寓教于自然之中。

崇明区规划资源局局长宋玉波正在发言 ©i-Talk

02 四场分享，建筑实践

4位建筑师带来4场演讲，畅谈教育建筑在不同的地理环境中，如何在满足教学需求的同时引入自然。柳亦春的讲座以《园与树》为题，分享了他在上海周边以江南园林为灵感打造的几所校园。设计理念中揉入了文人园林的“造园”手法，让建筑与自然交融。他亦借用路易斯·康对教育空间的理解，将建筑空间比做一颗树——一根树干撑起树伞，庇护树下求知的人。龙美术馆、艺仓美术馆、琴台美术馆等建筑空间，正是基于这样的理念创作的。未来在崇明，柳亦春也将带来满足人们求知欲的“树”空间。

柳亦春《园与树》 ©i-Talk

范蓓蕾的讲座题为《建筑让人们相遇——两个学校》，开场便向大家发问：“当下人们获取知识已非难事，为什么我们还需要学校呢？”答案是：为了“人与人的相遇”。人们生命中最美好的相遇，往往都在校园之中，建筑师有责任为相遇创造更美好的可能。宜兴丁蜀成校和深圳的侨东学校项目，都是以这样的人文视角为基础设计的。人们在建筑师温柔的营造中获得相遇的机会——与人相遇，也与自然相遇；与当下相遇，也与城市的历史，与个体的回忆相遇。

范蓓蕾《建筑让人们相遇——两个学校》 ©i-Talk

张佳晶分享了他在四川天府新区的云龙路中学项目，在与业主方的争论中，他保留住了场所天然的高低差。在进行了大量的计算后，他也证明了自己的方案能够减少学生在场地中行走的步数，更易抵达校内各个功能场所。项目还预留了一个自然湿地，未来人们可以在这里听到蛙鸣，享受到“真正的自然”，而不仅仅是“态度上的自然”。

张佳晶-云龙路中学项目分享 ©i-Talk

压轴演讲嘉宾是阿尔瓦罗·西扎项目联合主创建筑师建筑师卡洛斯 · 卡斯塔涅拉。远在葡萄牙的他进行连线分享，同时ASCC(西扎+卡洛斯)建筑设计事务所中国办公室负责人刘纯一先生作为特邀翻译嘉宾也来到了现场。卡洛斯分享了位于葡萄牙SERRALVES的艺术教育综合项目，其中的林中漫步（Treetop Walk）设计尤为触动人心，横向的木栈道从高处蜿蜒深入竖向的森林，行走其中，人们得以与树冠同高，享受树叶扶疏，伸手可触的亲近。木构的丰富性创造出有趣的行游体验，中途还能参与阶梯空间的小型演讲，随时观测自然。卡洛斯表示：“建筑师有责任创造美，唯有如此，空间中的人方能感受到美，从而享受到更美好的生活”。

卡洛斯 · 卡斯塔涅拉与刘纯一-SERRALVES & Treetop Walk ©i-Talk

03 人为营造，自然而然

本次上海城市空间艺术季（SUSAS）的主题是“共栖”。所谓“共栖”，包罗着对“人与自然如何和谐共处”的美好想象。在教育领域，天地之美足以为人之师，如何将自然引入教育空间，为学生提供更多与山川河流交融的机会，也是教育的意义所在。在学术界纷纷探讨“去人类中心化趋势”的当下，建筑师也开始反思“人为营造”与“自然而然”之间的微妙关系。演讲后的圆桌讨论环节，柳亦春、范蓓蕾和张佳晶与大家分享了各自对“自然建筑”的理解，一同探讨“教育建筑如何引入自然”的话题。

圆桌讨论与观众提问环节 ©i-Talk

人造建筑物不可避免地对自然产生侵占，建筑师可以做些什么去改变这种近乎暴力的关系？柳亦春认为，在研究场地的过程中，建筑师能够更好地理解自然，找到一种“伸缩度”。建筑时而“轻”，时而“重”，也是在转换着建筑与自然的关系——“轻”能减少干扰，让空间在自然面前变得柔和；“重”则是强化自然，放大自然的一种方式。人总是通过空间去感受自然，建筑空间应当引导人们发现自然之美，在平铺直叙的山野中，建筑的存在引导人们将视点投向至美之境。

圆桌对谈现场 ©i-Talk

在范蓓蕾看来，场所本身的自然环境，应当尽可能地被保留，顺势而为。第一次来到东滩陈家镇上海山峰理诺士学校考察场地时，她就被这里的自然条件震撼到了——一条50米宽的河流笔直而过，令她立刻想起了英国剑桥。站在田野中，四面空旷，脚下柔软，土地带来的真实的气息，深深触动了她。场所本身有它的态度，建筑师通过场所的营造与场地建立新的联系，比如把河流作为校园第一层级的公共空间，沿河布置不同的广场、庭院、中心草坪，并用自行车道和步道串联，让河流成为校园体验的核心。

张佳晶认为，教育建筑的开放是一个值得探讨的话题，需要很多技术及管理支撑，学校需要优越的物理环境，也需要一些观念上的挑战。比如他曾主张在中学校园采用水洗石材料，一方面水洗石处理的过程更简单，离材料的自然状态更近；另一方面它对环境也更友好，减少了工序，实际上也减少了许多附加的碳排放。这对学生而言，无疑也是一种自然教育。

柳亦春还对“职业院校”这一设定展开了想象，未来上海山峰理诺士学校将会是一个更切近生活场景的校园，功能设计也需要具备一定的前瞻性，“任何一种功能设计，一定会与当下快速的生活节奏密切相关”。

“能否设计好一座学校，取决于建筑师对教育这件事的理解”，范蓓蕾认为，上海山峰理诺士学校作为一所“职业院校”，推崇的是“博雅教育”，力求培养更有共情想象，思想灵活，有活力的人。在这种前提下，空间也应当创造出一种自由感，让学生有广阔的天地去体验和选择。正如范蓓蕾所说：“建筑师关注的是设计与教育如何交融，以及学生如何与外部世界更广泛地交流”。

未来，教育建筑在崇明将会拥有更多可能性。论坛收尾时，建筑师们纷纷畅想，教育建筑将不仅仅服务于学生，也能同时开放给市民，从更广泛的层面造福社会。 

活动结尾合照 ©i-Tal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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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品人：朱丽康

撰文：李昕

媒体传播：田雅婷

海报设计：Lilian

排版：余家怡

图片：一言一吾i-Talk